阿乙己

午后四点的操场，阳光斜斜地打在褪色的跑道上。阿乙己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衫，正对着足球门框练习射门。

他的动作算不得敏捷，甚至带着几分笨拙的执拗。足球总是不听使唤地擦着门柱飞出，他却依旧不厌其烦地追回来，重新摆好，助跑，起脚。汗水沿着他微秃的额角滑落，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。

场边休息的体育生们偶尔投来一瞥，很快又转过头去继续聊天。在这个以速度和力量为尊的世界里，阿乙己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。但他似乎并不在意，只是专注地调整着站姿，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着角度。

“踢球嘛，重要的是这个——”他曾经指着自己的心口对旁人说，“这里得准。”

此刻，他又一次将滚远的球捡回。起跑，摆腿，皮球划出一道不算优美却异常坚定的弧线，终于擦着横梁钻进了网窝。

没有欢呼，没有见证。阿乙己只是站在原地，微微点了点头，然后用袖口抹了把脸，继续走向下一个等待被踢出的球。

在这个崇尚天赋的领域，笨拙的坚持本身，就成了最孤独的体育精神。